城南「沧浪亭」是苏州园林里大隐于市的代表。一千多年来,起起落落,犹能依稀窥探宋时文人的审美情趣。变化是当然的,这座牌坊几十年前还不在这里。
除了新式公园,新村绿地,可以赏旧景而不必买门票,绕着门口的小路走进一片水面,隔岸观景也是有味道的,而且没有广场舞大妈的张扬的身影。
八十年代,沧浪亭的水路还没有设置水闸。连续大雨涨水之后,河水漫过通道也是有的。石牌坊那时是站在板桥入口的位置。
站在板桥往东望去,水面宽阔,很有水村的感觉。
向西看去,古木耸立,尽头通向人民路,路对面就是孔庙,宋时创立的苏州府学。
南面的御道早就被工人文化宫压在脚下,所以现在入园就只有这由北向南的小石板桥一条曲径。
芦花有絮,炎天余威。桥上放了分割带,以示进出的方向,这是抗疫的措施。
板桥西侧连绵的古风建筑,一直快到人民路的位置,人们在寻觅那一对模范夫妻生活场景时都会投去追寻目光,不知有多少人知道三白和芸娘?
隔着水,柳叶之间远望「沧浪亭」,名称还是苏舜钦起的名字。当然早就不是那时的原物了。
沧浪亭不只是这座亭子,整个庭院都被这三个字概括了。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同治年间的最新版沧浪亭距今不足两百年。
方砖,石凳,石桌,坐的人多了青石光滑如砥。
坐在亭子里,看出去是沿着水面的回廊的黑瓦的屋顶,此外就是绿树,有些清风稍稍去掉了点暑气。
《浮生六记》里的那对著名的夫妻,曾经就在板桥西面这一带的「我取轩」中避暑。
“时当六月,内室炎蒸,幸居沧浪亭爱莲居间壁,板桥内一轩临流,名曰:我取,取“清斯濯缨,浊斯濯足”意也。檐前老树一株,浓荫覆窗,人面俱绿”
“是年七夕,芸设香烛瓜果,同拜天孙(织女星)于‘我取’轩中。余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像二方……”
临水的建筑里面是天井和水井,檐前没有古树。
再往西,里面锁着一个院落,是游人止步的办公室,我一直对园林里的办公室非常景仰,好比故宫里的中南海。
“沧浪亭”下靠着水面,是观鱼的小亭子,最外面的栏杆改成了花岗石的,我上学之前还是铁栏杆,和西园里的放生池是一样的。
天热,亭子里看去,对岸的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时间过得匆匆,有时又不那么快,猜猜这株枫香几岁了?几百年?没有,没有,才年。
旧影里的沧浪亭和观鱼亭,从民国到今天,有没有隔世之感?三白,芸娘的曾经遥不可及了,有个还留存于世的“沧浪亭”已经很幸运了,七夕又到了,七夕的时候去沧浪亭看看吧,不用走进去,就在板桥对面的石栏杆上坐会吧!
年前的今天,七夕,有一对夫妻在沧浪亭板桥西面的“我取轩”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男的叫沈复,字:三白,女的叫陈芸,字:淑珍,两人当面都是17岁……23年以后女的去世,后来男的写了本书叫做「浮生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