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有了芸娘才灵动

《浮生六记》是清代文人沈复于嘉庆年间所著的自传体散文,一百四十年来,不止一位学术大拿赞誉《浮生六记》为“晚清小红楼梦”。《红楼梦》是一种繁华过后的凄凉。《浮生六记》则是布衣文人的日常哀矜,与普通世人更为贴近。《浮生六记》自光绪四年首次刊印,至今有近两百种。一本连专辑都难写完整的作者的小书,百年间版本如此之多,远超明清以来所有散文随笔作家,可谓奇迹。

《浮生六记》总共六章,但后面两张的原著《中山记历》和《养生记道》至今没有被发现,只能从从各自不同的版本中凑齐,但丝毫不影响本书的影响力。

本书广为流传的原因不外乎两个字“性灵”!《浮生六记》化文采于自然,融真心于身边万物。闺情、花卉、园林、官场、交游、市井、山林、寺院,乃至兄弟之情于妓僚,处处白描,轻笔一过,心内生花。浮生六记,每一记记叙人生中一个版块。闺情、闲趣、愁心、浪游,异步换景,反而有一种推杯却盏似得酣畅,就像解决一个又一个重要的内心挂碍。

沈复没有反对什么礼教,所记就是一个普通人一生的处境,对他而言只是生活的真相。对人的认知,本分,平淡,真切,明了。一个“真”字,是沈复一生的困顿流离之困。

沈复在当时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在一个普通中产家庭。父亲在官府谋职,不是大官。而沈复自己也是通过父亲的关系进入幕府,还经历过被裁员失业,穷困潦倒,甚至无钱为爱妻办丧立墓。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写出的传记才能有极强的代入感,因为和大部分人的生活经历相似。没有对时代的愤世嫉俗,也没有大富大贵,真真切切的普通生活。

从故事性来看,《浮生六记》之所以在残缺后面两章的情况还能有极强的影响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前面四章尤其精彩,后面两章少了很多灵动和趣味。而前面四章不得不提到第一个人就是沈复的爱妻——芸娘。本人以为《浮生六记》能这么灵动,流传广泛,主要就是芸娘的灵动。

芸娘不是大家闺秀,没有过多的礼数约束,展现在沈复面前是一个真切、随性的奇女子。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意识形态下,芸娘既没有大家闺秀那样的条件女子写诗读书,也没有一般女子的屈服礼仪。而是追求自己的喜好,自己读诗自娱自乐。在和沈复对诗时的思路十分活跃而有才气,即使将芸娘放在当下的社会,不会先得过时,而是会讨人喜欢的随性洒脱的真性情女子,一个字“飒”!

和芸娘闺中对诗,和芸娘一起布置庭院花园、和芸娘一起郊外踏青,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是和芸娘一起,所以前面四记的色彩明显是明晰轻快的。在芸娘死后,沈复明显就蜕变成一个最最普通不过的人了,连召妓还要和芸娘相似的人,可见沈复的可笑与普通。

《浮生六记》因为芸娘而如此出彩!没有芸娘的沈复,是多么寡淡而无味。我是喜欢不起来沈复的,如果连自己该去守护的东西,都未能用力,那么失去是必然的结果。芸娘的偶尔的任性和出脱,追求自由和山水的胸怀,朴实清新的巧慧,无怪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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