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暮春,万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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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清明,春已暮。

这暮不是老人“迟暮”,不是春的坟墓,只是春意最浓最稠最有味道的时节。

清明总伴着雨,草色青青柳色新,这新是春天新吐的绿,这新亦是雨过柳梢后的清润新鲜。

初春虽春,未免有些懵懂,像那些中学生在公交车上偷偷拉小手,青涩里透着点小美好,蛤还是早了些,太早了的春只用轻轻品了春的意味就好,不用留恋,向前走,走着走到,就到了春的暮色里。

傍晚时分,下班后去离公司最近的那家超市买了春韭、香椿、小香葱,这些带着香气的植物,都是春天的馈赠。又买了梅花肉,准备回家包饺子。早上上班的时候,他说想吃饺子了。我说那好办,晚上就包,他又说,我要吃香椿肉馅,我说好。

买了菜回公司停车场,坐进车里等正在会议室开会的他,会议应该是一小时,并不急,明天是假期,有的是时间,不急。

太阳晒得车里面已经有初夏的燥热。打开车门,放低椅背,让阳光进来,让春风进来。我打开电子书,在慢慢游走的阳光和清风里,读书,沉浸在与生活非常疏离的情节与文字里,时间过得飞快,从指尖,从字里,从故事里叫苏敏的女孩匆匆的脚步里——一小时时光飞驰而过。

会议如期结束,他笑着走过来,一打开车门,就乐得像个孩子,哇,你真的买了香椿,我中午给同事说要吃香椿饺子,他们说好奢侈也好奇特,我也不与他们解释,春天里只吃一两次,没有吃过的人永远不懂。

别人不懂,我懂。二十年前两个人一起在北京的厂区里有一片香椿田,是公司租出去的土地,被人承包了去,种的有香椿,有草莓。但那人只承包了一年,就走了,香椿和草莓就留存那里自由生长。

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吃过香椿馅的饺子,香椿在我们老家是腌了吃的,当咸菜,在春夏之交很为重要,早上玉米面粥,烙馍,切一小碟腌得油绿发亮的香椿,滴几滴香油,卷馍吃,那香里,有春的甘,亦有生活的苦与咸。而彼时在北京,自己与爱的人在一起,两张单人床一并,住一间公寓,就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那香椿多的没人采,我是农村来的,看着香椿长老心急,采来两大盆腌了,给各位同事分了去,过不了几时,紫盈盈的嫩芽就又长出来了,就又忍不住采回来一盆。

那几天,香椿炒鸡蛋的味道整天在我们那公寓楼里飘荡,但依然吃不完,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就用水焯过后拌了肉馅包了饺子,老公吃过后,赞不绝口。

后来离开了北京,每年的春天,依然会买上两把香椿,炒鸡蛋、包饺子。我知道,我们吃的是饺子,心里记挂不忘的,是青春年华里那难忘的光阴,那些一去不返的青春,以及青春里与春天相关的故事。

我与他一起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去忙活摘香椿,焯水、拌馅,买了现成的皮儿,饺子赶来的脚步就快了些。包饺子他与我一起,他的手艺是我交的,包得却与我的饺子完全不同。两排完全不同的饺子排起来,看着不同,但想想胖胖的他们的“心”里都是一样的,就莫名喜悦起来。

吃过饺子,坐下打下这春日散淡时光里的印记。本是写饺子,却不知为何忽然在打出第一字时脑海里想到一副傍晚与他一起开车行驶在高架桥上,天晴气朗,远远的,看到已经悬在公路尽头的夕阳——巨大的鸭蛋黄儿似的太阳,暖暖的,安静地悬在几抹彩色的云层上,那一刻车里正在放一首我叫不上名字的钢琴曲,温柔如水,与温柔的夕阳很配,我与他都不说话,但却有莫名的触动。

我忽然就明了,我为什么对那迟暮的夕阳忽然动情,那是因为立在黄昏里的人,不是孤独的只影,而是我和他。

最美的风景从来不在别处,就像暮春并不意味着春的结束,夏天是春的延续,春的初心与梦想是种子,只要你愿意,就会沐着阳光雨露,恣意生长,长成你希望的模样。

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这是沈复《浮生六记》里的温情,亦是这浮生里触手可及的,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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