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聊天也是用文言文吗你可别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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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看多了,大家或许都以为古人聊天是这样的——见面时会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分别时会说: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又或者: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或者又像是《浮生六记》中沈复和自己的妻子芸娘聊天时那样,沈复因为不喜欢芸娘太过于拘束,一言一行都讲究礼数,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对话。沈复:卿欲以礼缚我耶?《语》曰:‘礼多必诈’。芸娘:恭而有礼,何反言诈?沈复:恭敬在心,不在虚文。芸娘:至亲莫如父母,可内敬在心而外肆狂放耶?沈复:前言戏之耳。芸娘:世间反目多由戏起,后勿冤妾,令人郁死!大家看的是不是云里雾里,以为古人就是用这种文绉绉的,充满之乎者也的口吻进行交流?其实不是这样的,文言文在古代属于一种书面文体。它分为八种,分别是:策、诗、词、曲、八股、骈文,但它的范畴还不包括这些,基本上我们现在看到的所有古代的诗词歌赋,散文史书,它都属于文言文的范畴。作为一种书面文体,文言文特别讲究词汇、格式、风格和典故的运用,假如说白话文是一块不曾经过雕琢的美玉,那么文言文就是经过反复雕琢的作品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王勃的《滕王阁序》,它属于骈文的一种,讲究的就是格式对仗工整,要么就是四字句,要么就是六字句,十分的对仗。譬如《滕王阁序》中的这一句: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这就属于典型的“四六句”,所以骈文一直有“骈四俪六”的说法。作为书面文章和书面用语,古人自然是要精雕细琢,呈现语言和文字的美感了,就算是普通的对话,也会刻意雕琢,就像《浮生六记》中的那种对话一样。另一方面,文言文的形成也和纸张太晚出现有关,因为用白话文写作的话,估计竹简的数量要成倍上升。但古人真的不是这样交谈的,如今我们全国有统一的普通话,但古代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方言,以方言为基础,每个地区的老百姓都有各种形式的白话,所以在日常交谈中古人就是用白话来交流。所以这里顺带提一下,为了防止皇帝上朝听不懂来自全国各地的方言,所以古代实际上也是有普通话的,那时候普通话叫法不同,一般多称呼为雅言、正音、官话、国语或通语。纸张的稀缺也造成白话文写作受到制约其制定标准就是首都在哪里,就以哪里的方言为标准口语,比如唐朝的首都在长安,所以那时的官方发音就是以洛阳口音为正音,四川来的官员就得学习这种正音,而且读书人也得学习。而明朝时就是以南京官话为官方发音,因此巧妙的避开了听不懂这个尴尬处境。正如发音有官话和方言之分,聊天也有白话和文言之别。朱元璋是著名的白话皇帝,朱元璋并不全然是一个文盲,虽然他早年没有上过学,但是读书看字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人家还会写诗。说到这个白话和文言文,朱元璋和他的大臣还有一件趣事,一个叫茹太素的大臣洋洋洒洒给朱元璋写了一道长达两万字的奏章,看得朱元璋脑袋都大了,所以朱元璋最怕看他的奏折。因为用词十分讲究,晦涩难懂,生气的朱元璋后来还把他打了一顿,说他的文章“虚词失实、巧文乱真,朕甚厌之”,可见不仅咱们今天阅读文言文喊头疼,古代人读文言文也是十分头疼的。关于圣旨,朱元璋的几道白话圣旨也是颇为出名。譬如地方官上报倭寇侵扰沿海,询问朱元璋应该怎么办,朱元璋写了一道圣旨说: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告诉百姓每(们,“每”是朱元璋的口头习惯),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大家看到这道圣旨是不是觉得像现代人的恶搞,其实我第一次看到时也是这样想的,但它确确实实就是朱元璋写的圣旨。又譬如朱元璋下令让户部清查户口,圣旨是这样写的:说与户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只是户口不明白哩。教中书省置天下户口的勘合文簿户帖,你每(们)户部家出榜去,教那有司官将他所管的应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写着他家人口多少,写得真着,与那百姓一个户帖……除了朱元璋喜欢用白话来批奏折,写圣旨,清代皇帝也喜欢用白话来批折子,最有名的莫过于那句“朕知道了”,其中最搞笑的莫过于雍正,他批年羹尧的折子,为了表示关心,他用大白话这样写道:真正累了你了,不但朕,怡亲王都心疼你落眼泪。阿弥陀佛,好一大险!批田文镜的折子,他是这样写的:朕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皇帝!尔等大臣若不负朕,朕再不负尔等也。勉之!雍正白话御批还有一道是这样写的:不过叫你知道你主子为人居心,真正明镜铁汉,越发勉力小心就是了。你若信得过自己,放心又放心,就是金刚不能撼动朕丝毫,妖怪不能惑朕一点。你自己若不是了,就是佛爷也救不下你来,勉为之。朕待你的恩,细细的想全朕用你脸,要紧!要紧!通过以上这段比较长的白话御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不管朱元璋还是雍正的白话,都和我们在《红楼梦》中看到的那些人物对话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明清时代的通俗小说实际上就是我们了解古人是如何聊天的最好途径。因为四大名著就是最有代表性的古典通俗文学作品,通俗文学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管是思想,还是文字以及语言的使用,都十分贴近大众的生活。譬如《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初到贾府时的交谈,现代人一眼就看懂了。黛玉笑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那一年,我才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颠颠,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红楼梦》中人物的交谈是不是远比《浮生六记》更加直白易懂?这就是因为沈复在写《浮生六记》的时候刻意雕琢了文章,毕竟作为散文,他需要以精凝优美的文字去书写。而《红楼梦》作为长篇小说,在语言的使用上也就没有文言文所规定的那样严格,其中的人物交谈实际上就是古人日常的白话聊天。但不管是《红楼梦》还是朱元璋的御批,实际上又都属于半文半白,并不是完全的白话,尤其是《红楼梦》这种古典小说,虽然已经开始走向通俗化,但为了文字的整体美感,也不会完全以白话来书写,整部小说依然洋溢着文言文的气息。譬如在《水浒传》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古人聊天时的白话简单到何种程度。史进便入茶坊里来拣一副坐位坐了。问茶博士道:“这里经略府在何处?”茶博士道:“只在前面便是。”史进道:“借问经略府内有个东京来的教头王进么?”茶博士道:“这府里教头极多,有三四个姓王的,不知哪个是王进。”可以说,这种白话创作贯穿了明清以来的通俗小说,所以近代白话文运动提倡的核心就是“书面和口语的一致”,甚至在晚清太平天国运动时期,洪秀全还发布一道叫做《戒浮文巧言谕》,要求书面文体要做到“总须切实明透,使人一目了然”,就是要求书面语和口语要一致。而胡适在新文化运动中提出的几点建议,其中几个就是:1、务去烂调套语;2、不用典;3、不讲对仗;4、不避俗字俗语。实际上白话文运动反映的就是“文言文晦涩难懂,阻碍了文化的发展和传播”,白话写作才是大势所趋。而白话当然就是我们在日常中的习惯用语,简单直白易懂,所以古人是如何聊天的,其实四大名著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四大名著实际上都在一定程度做出了修饰,但不管怎么说,它都是最切近古人交谈和聊天的文体,所以古人聊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文绉绉,本质上和我们今天的白话聊天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那时候受到文言文的影响,读书人之间聊天可能多少会有几分文绉绉的习气,而对于大众来说,则完全就是以各地的方言为基础自由发挥了。另一方面由于发音的不同,今天的人穿越回去,想要听懂古人说什么,短时间内也是十分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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