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雅,光阴上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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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覆屋檐。窗外,正是风烟俱净的冬天。老宅,青苔,梅枝,书卷,杯盏,一切静物都这般清淡无言。光阴流过几案,流过花木,然后从我清瘦的指尖,跌落在这个漫长寒冷的雪天。想想现在人实在无趣的紧。一年到头,有太多谈不完的生意,有太多推不掉的应酬,有太多加不完的班,工作生活都讲究高效率快节奏。生活,就像一条紧抽的牛鞭,啪啪啪让人不停地追赶。累,忙,困倦,像病毒一样蔓延,无药可医。生活除了忙碌,再无那份闲散。看那旧时古人活得多从容雅致呀。明末的张岱多会玩,逢雪天,一个人去《湖心亭看雪》。只见,“雪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小舟泊于湖上,他坐于舟中,湖内云,山,水一片莹白。白,多纯净的颜色呀,通透,无争,纯焠到自由。空旷,寂静,雪扑簌簌落下来。舟内,他拥衣,拨亮炉火,听雪听万籁俱寂听取自己内心的一片澄澈。静,舟外天地大静,内心风烟俱净。多好,人生最难得的,就是这种心自由驰骋,单与精神独往来的大意境。在这雪埋山径的时节,是适宜围炉喝茶的。想那《红楼梦》“栊翠庵茶品梅花雪”一节,妙玉请宝玉黛玉喝茶,所用之水是梅花上收集的雪水。可以想见冰天雪地,妙玉带着栊翠庵的姑子,手拿着银碗,于萼蕚梅花上收集梅花雪的样子。一盏盏一盅盅,积储在墙角的瓮里,备着。经进沉淀净化,待到煮茶时汲取,既有梅的清香,又有雪的甘冽。如若妙玉没有一颗出尘的心,哪得这般风雅闲情?《浮生六记》中沈复的妻子芸娘更是一个情怀如兰的女子。她与沈复,虽居陋室,做粗活,过清贫日子,但心底对生活的热爱,却让她用一双巧手一颗蕙心把凡俗的日子烹制得活色生香。为了喝上莲香味道的茶,她把低廉的茶叶,一撮撮包进半开的莲花里,小心用丝线扎紧,月色如水的晚上,任茶叶在莲朵里悄悄酝酿,静静浸润。待第二天取出,茶叶便浸透着露的清凉,沾染上莲的清香。她若无对尘世生活的痴与爱,无骨子里流溢而出的那份清雅芬芳,哪里来她面对烟火熏染的优雅与从容?东坡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世间,肉易得,而那婆婆竹影映小窗的闲逸和内里风骨却难寻。其实人活的,就是那份风雅闲适呀。这样的雪天,折得三两枝梅花,红梅绿梅腊梅均可,养在大肚的白瓷瓶里,日日里见,天天的欢喜着。或许三五日后,梅枯了,落满书案,小心拾起,夹在书里,数月后仍有香息。也可顶风踏雪去空寂的山林,看雪埋枯草冰压枝低,听风料峭激荡在林梢,哪怕对着寂静的山野喊几嗓子,惊落枝头雪,惊醒巢中鹊。那份空旷无束,远比麻将桌上为三五小钱争得脸红脖子粗,酒筵之上推杯换盏吆五喝六来的雅致风流。那份闲情,就像在素白的帛上绣花。一针一线,用静雅之心,从容不迫的气度,才能描绣出红花绿朵般的光阴芳华。这份闲情,虽清淡却最滋养心性。闲情生雅意,雅意大人生。我本是凡俗女子,免不了烟火粉尘的侵蚀。只愿,守着一屋子草木清气,初衷不改我的本性。烛花剪梦,读书品茶,在心深深处,养几株兰草种植几株梅花。婉静,简贞,一直诗意而美好的,走下去……作者简介:余秀琦:笔名暗香盈袖,昵称:衣衣,河南商城人。尘世女子,素心幽居,筑一座城,修一颗心,清水供养性情,在自己的山水田园,兀自美好。作者:暗香盈袖本文由原创梦之队供稿,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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