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阅读诗经和浮生六记,随时随地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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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已经存在了近三千年,可还是有很多喜爱她的人,他们会常常重新阅读这部典籍。在这其中,又有一部分的人会通读各种书籍,诗词歌赋样样都感兴趣——我也恰恰属于这其中之一。于是总有那一部分人会读到清代文人沈复写的《浮生六记》,一本讲述自己的故事的书籍。

说到《浮生六记》,大概很多人都知道,分明是个无名之辈写的“六记”,偏偏我们读到的还是残本,只余四记,不过看到后两篇丢了的“记”,自然发现有前面的内容也就足够了。后面的读与不读都与我们对其中最想要了解的事情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因为在我读了《浮生六记》之后,再去重读第二遍第三遍时,想要更多了解的无非是继续读透沈复妻子陈芸的所做与所想,其他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因为在我的心里,沈复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拥有那么好的妻子的,偏偏还让这厮拥有陈芸二十余年。

若是这二十余年夫妻幸福美满也就罢了,偏偏大多数时间陈芸都在无怨无悔地在跟着沈复尝遍人间艰辛,又是颠沛流离,到了还凄惨到客死他乡,众多惨事简直不忍卒读。亲子竟然早夭,女儿的归宿也未必是个好的去处。

这沈复出生的家庭用如今的话来说也是个中产阶层,可是他却是没有学到太多本事,只学得些许学问,只能给人做做文书工作。再说他写这书的时候文笔也是一般,但实在是用了心血在里面,说情真意切怕还道不尽他的用心了。

沈复还有个更大的优点应该算是此人颇有侠气,哪怕在穷途末路之时,见别人有难,他也是愿意出手相助,大概是也因为这,才算是使得自己余生应是无忧吧。

沈复自己说写的六记中,因为想到《诗经》开篇就提的是夫妇之事——《关雎》,于是有样学样,把《闺房记乐》排在了首卷。也正好,让我们可以了解最想了解的。

沈复从了解到陈芸的基本情况,又在见到陈芸第一面之后,虽担忧她福泽不深,可抵不过那一见钟情的爱恋,于是对自己母亲要求:非陈芸不娶。读到这儿,时常让人感叹爱情的力量,正如《诗经》中的篇章《国风·郑风·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爱情,就是来得让人措不及防,第一次正式见面之下,就已经知道对方正是自己相伴余生的那个人。那一年,两个人儿方才十三岁。

当年冬天,陈芸堂姐出嫁,沈复去她家。送亲回城后很饿,婢女给他枣脯吃,他嫌太甜吃不下。陈芸过来悄悄牵了他的衣袖到自己房中,取出专门藏着,等沈复回来吃的清粥、小菜,这让沈复吃了个欢实。

连陈芸的堂兄都没有的待遇,自然让两个人儿的心更是靠近了一些。看到这儿,于是很容易就想到《诗经》中的《国风·唐风·有杕之杜》: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不知我那心上人儿,是不是肯到我身边来啊,我真的好喜欢他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饭给他吃。

就是这样的状态,也是陈芸的状态,两个少年少女心里早已刻下了对方。

待到洞房花烛夜之时,沈复看那陈芸心跳如同舂米一般,还调笑于她,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难掩激动之情,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竟缠缠绵绵,全然不知东方之既白。

这种情形与那《诗经》之《国风·唐风·绸缪》一般无二: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是啊,两个新婚的人儿,早已忘了今夜是个什么夜晚,只是知道终于要跟自己心爱的人儿自今夜起再不分开,长相厮守了。

两人恩爱又缠绵,在家中房厅相遇都会互相握着对方的手问去哪儿,似乎已经想念了对方很久,慢慢早已融入平常习惯,自不在意旁人眼光。沈复又刻了两枚图章,一个朱文自己用,一个白文陈芸用,都是刻的“愿生生世世为夫妇”,为的就是作为将来往来书信之用。

这种刚分开就想念的两个人,似乎又应了《诗经》之《国风·王风·采葛》中的爱恋: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那两个恩爱的人儿,分开的每一分钟都在想念对方,在那沈复实在一般的文笔之下,居然让人有了种眼泪似要夺眶而出的感动,这才惊觉,原来,爱情,不需要那么多的繁花似锦,只需简简单单,便已让人沉醉了。

而沈复和陈芸的爱情,就是那么的简单,这才刚刚开始,便已把生活处处活成了诗。而这样的情形,似乎也正契合了《诗经》的精髓,简简单单,却将最质朴的生活写成了诗。

在沈复和陈芸的往后,自然开始有幸福,有艰辛,却仍然处处成诗。《诗经》也是如此,艰难困苦也全都是诗。

简单,却极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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