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乃执余手而更欲有言,仅断续叠言“来世”二字,忽发喘,口噤,两目瞪视,千呼万唤,已不能言。痛泪两行,涔涔流溢。既而喘渐微,泪渐干,一灵缥缈,竟尔长逝。时嘉庆癸亥三月三十日也。当是时,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绵绵此恨,曷其有极!……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语云:“恩爱夫妻不到头”,如余者,可作前车之鉴也。”——清·沈复《浮生六记·坎坷记愁》
《浮生六记》文字读沈三白的《浮生六记》,每至此便仿佛看到了沈复与伉俪情深的妻子陈芸死别的情形,一时间悲从中来痛断肝肠,不觉泪湿青衫。江郎《别赋》中有云:“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奈何情笃夫妻作死别。“当是时,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绵绵此恨,曷其有极!”我想只有白乐天《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诗句能仿佛表达其一二。本欲与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落得个“恩爱夫妻不到头!”的悲惨结局。沈复和妻子陈芸情投意合,想要过一种布衣蔬食而从事艺术的生活,由于封建礼教的压迫与贫困生活的煎熬,终至理想破灭,妻死情绝,始于欢乐,终于悲恨。
《浮生六记》从古至今,有多少天成佳偶让人艳羡,当垆卖酒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举案齐眉的梁鸿与孟光,伉俪情深的赵明诚和李清照,神仙倦侣赵孟与管道升,才子佳人钱谦益和柳如是、冒辟强与董小宛……俱传为佳话。然而布衣夫妻,情深至此者,则鲜有所闻。世间多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多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多少夫妻为一地鸡毛而鸡飞狗跳,多少明星绯闻满天飞,多少婚姻在物质和金钱面前破裂,物质女和渣男屈出不穷……当然也有许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始终不渝的模范夫妻。
《浮生六记》“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语云:“恩爱夫妻不到头”,如余者,可作前车之鉴也。”沈复道出心中的无奈和无限的痛苦和遗憾。相仇何必做夫妻,情笃才能相伴终生。然而往往过于情笃又不长远,所谓情深不寿。痛失爱侣,情何以堪!
《浮生六记》浮生若梦,世间所有恩爱夫妻都珍惜眼前的美好时光吧,不要再重复像沈复和陈芸这样的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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