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的写作,就跟他所说的这句话一样:小说简单、通俗易懂,却又引人入胜;散文带着一点感觉、一点情境、一点滋味,由心而生、悟出来。
在读这本书之前,我只以为冯老是经常出现在语文书上的作家。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最初是一位画家。
在文革时代,一位被学生监视说梦话的友人,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说,将来的人会不会知道咱们这种生活,这种处境?如果总这样下去不变,等咱们都死了,还不是靠着后来的作家瞎编?你说,现在有没有人吧这些事写下来?当然这么干太危险,万一被发现就要掉脑袋,可是这对于将来的人总有意义……”。
从此,他开始拿起笔,把现实、周围人的故事如实记下来。在那时,写作只能是秘密进行的,一旦被发现,就有家破人亡的危险。
虽然在绝对思想专治的时代,环境充满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怖感,但是只要拿起笔,全身心的投入到写作中,他的精神就立刻进入绝对自由的境界。
也就是从那时起,冯老意识到“自由注定是写作的本质。”先让心灵自由,写作才会自由。
一个作家必备的素质,就是能对大千世界纷纭万物保持丰富而敏锐的感受力。容易随时随地感动、激动、冲动,不管与他有关或无关的事物,他都会去体验。
小说在创作思维上,要达到三个条件:一、实感的人物;二、可靠的支点;三、富有境界的结尾。
在人物刻画上,不只要写好人物的性格和音容笑貌,关键看作家对人物心灵(或者内心世界,或者灵魂)是否挖掘得深。虚假的人物受作家驾驭,真实而活生生的人物要驾驭作家。
看到这里,我想到托尔斯泰在写《安娜·卡列尼娜》时,当安娜躺上铁轨的那一刻,托尔斯泰哭了。他也想让安娜活着,可是安娜的心已经死了!
作家应该像个大人物,抓大事,不要事无巨细。有了几个必备的条件,其他局部的内容、小矛盾、小冲突、无关宏旨的细节,在写作时就让他们自己顺情合理地生发。
对于结尾,出人意料但不故弄玄虚,言犹未尽而寓意深长;把话留下半句,把感情推出去;作品终结时,能将作品的思想推进一层,这一层又完全交给读者自己去想象与体味。
在访谈中,冯老给出了对他影响最大的三位散文家和代表作,分别是:屠格涅夫《猎人笔记》、苏轼《前赤壁赋》、鲁迅《朝花夕拾》,和他最喜欢的一本散文书《浮生六记》。
书的最后,附上冯老五篇小说五篇散文,用富有地方特色的语言,生动传神地书写民间传奇,用清新质朴的语言,展现世态人情,生活哲理。一本书尽现写作技巧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