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与地坛》为例,谈遗忘
上次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掐算起来,于今天已近乎半年。
若有人突然问起我关于这书,猛回头,只是一阵晕眩,全都忘了。
只记得作者是史铁生。若容我三思,记忆有些流淌,我想起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落寞,无聊,而又疯狂。年轻的心灵与残疾的躯体,是足够让人疯狂的。
具体呢?里面似乎有一些生死的论调,回忆了过往。那些曾经的人,那些曾经的人的存在,他们曾经年轻过,史铁生也是曾经年轻过,拂去记忆尘埃。
里面确实也是有一些短小的故事,可相对于《三国》《水浒》这样的扣人心弦,难免会让人遗忘。即便是《浮生六记》,我也记得陈芸和沈复食粥的故事,那是多么旷远的记忆啊。
而这本《我与地坛》,不足半年,我就已经忘记了这么多,甚至如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陈述性知识和过程性知识
陈述性知识也叫描述性知识,是个人能用语言进行直接陈述的知识。
我们忘的,其实就是这陈述性的知识。其特点就是记得快,忘得快。我们学习厨艺,或许有些人会先翻看食谱,烤炉要放在第一层,温度要是XX度,15分钟翻一次,这些理论,我们也可以称之为陈述性知识。可能第二天我们一觉醒来,就忘得十有八九了。
过程性知识告诉我们如何做某件事。
其特点在于学得慢忘得慢,但掌握后,将成为一种本能性的动作,擅长游泳的人掉在水里之后,会本能地换气和踩水,即便第一瞬间惊慌失措,神定之后也能有所应对。
我们读的一本本书,真正积累下来的,其实就是这过程性的知识。
如果忽略掉了这过程性知识,尤其是人到了中年,对生活也就会厌倦了。因为他似乎发现一切都是徒然,而其实是不然的,你将是更熟练,更精炼,更老练。
我们且不去谈养成的良好生活习惯与健康的心灵这些过程性能力。
我们只需聚焦在阅读中习得的万般的过程性知识之一,思维。
加涅——信息加工学的代表人物
思维——灵魂的瑰宝
我其实已经忘记了《我与地坛》的内容。可曾经发生的事情却已经不会改变,就是我曾经思考过。
1.比如《小恒》中,我曾经厌恶与鄙夷过小恒这样的人。这就是思维过程的一种强化。
这将避免个体成为其厌恶的人。比如,某个朋友,她问她的女儿,你男朋友对你好吗?他给你买过很贵重的东西吗?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铜臭味的思维,我并不是说经济基础无关紧要,但这种思维模式也仍然是我厌恶的,思维模式,即文化模式,它和网络的病毒是极其相似的,它会疯狂复制,她的女儿,是很难逃脱这种思维的病毒的。
下乡插队的史铁生
2.再比如《秋天的怀念》,我其实已经忘记了“你们俩,要好好活”。可这种思维过程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强化。
这样思维的人,其将本能地将亲情视为珍宝,将棠棣坚为操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妄言,便是生了再多的孩子,也是毫无家的味道。
秋天的怀念
思维是没有对错之分的,甚至也是没有优劣。一颗名贵的珍珠,会让你舍弃你的兄弟吗?你可能会因为经济原因与其隔阂,或者将亲情看得更为重要。这个选择的优劣并不是我们这里需要讨论的。我们需要讨论的是,当我们阅读《秋天的怀念》一文时候,你进行了思考,你或者想到了亲情的珍贵,你或者想到了他的妹妹对于残疾人的他是有利可求的。这就是过程的一种强化。这种过程性的知识的习得是极慢的,而一旦获得,便几乎终生难忘。
3.再比如《我与地坛》中关于生或死的思考。出生那一刻起,生便不是一个能去考虑的问题。这是一种生命的坚强。读者或许有一天会忘记具体到底说了什么,可这种思维过程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强化。
后记:关于阅读与阅读散文
很多朋友总和我说,读了书,会忘,完全忘记。
在以前的时候,那个清净如水的年龄,我其实是真的不忘的。而如今,也是开始了遗忘了。尤其是散文们,看得快忘得快,都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雾气。
有些时候,我也要嘲笑自己,读这些,又有什么用?看了,又忘了。
更多时候,我是气馁,像是西西弗斯的命运,却没有西西弗斯的智慧与坚强。
是的,慢慢地都遗忘了。曾经倒背如流的书本,如今都成了模糊不清的雾气,一次次不甘的挣扎,也只剩下一次次的衰弱的力量。
口里念着诸葛亮的:年与时驰,意与岁去,终成枯落,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有些时候必须要安慰自己,只当读书是一种慰藉,只将读书当作是一种可贵的经历与过程。
人生,不过是过程而已。
感谢赠给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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