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字三白,苏州人,后世流传百年的《浮生六记》是他唯一著名的作品。
纵观沈复一生,四处漂泊,看人眼色,妻亡子散,贫穷潦倒,实为一个悲剧人物。细究之下,他又如当今社会的渣男好高骛远、妈宝巨婴、撩妹谈情、风流不羁……
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游,他是第一名
简单回顾沈复生活经历,除了“吃喝玩乐游”颇有造诣心得之外,我们找不到其他亮点:
沈复工作飘摇不定:13次幕僚,2次经商,2次卖字画,力求挣碎银几两,终究是入不敷出。
夫妻多次寄人篱下:曾寄居鲁家萧爽楼、无锡华家、夏家张家,荆州石家,曾多次在别人家过年。
婆媳关系处理不当:陈芸代写婆婆书信遭误会,帮公公找小妾善意撒谎受责备,沈复未曾调解。
兄弟孝悌处境尴尬:帮弟借钱自己偿还,奔丧之际疑争夺家产,懦弱沉默缺少男人的热血阳刚。
子女着落孤苦凄惨:女儿青君嫁入王家当童养媳,儿子逢森18岁夭折去世,子女幸福一场空。
“偶有需用,不免典当,始则移东补西,继则左右见绌。”
“没有人能逃得开物质”,生活就是柴米油盐,过日子就需要花钱买菜。如果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满足不了,整日沉浸于不符合个人实际的享乐浪漫。那么,现实会给予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复在没钱时,先是典当家中资产衣物;等到没什么可典当了,才觉得可以去经商赚钱,第一次去贩酒遭遇战乱,本钱货物全部赔掉。第二次贩卖陈芸绣物和螃蟹,赚到钱却在广东待了4个月,喝酒游山,与妓女“喜儿”缠绵快活,花费一百两银子,全然不想家中患病待医妻子。所得就是“少不入广”的世人劝诫感悟了。
鲁迅先生说:“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在浪漫与雅致面前,白花花的银子是开心的基础。
个人的不幸,文坛的大幸
《浮生六记》世人多以“苦中作乐”的豁然态度和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的真挚感情品读,沈复笔下的诗酒人生和闲情岁月,仿佛如此的静谧美好,精致浪漫。这是此书流传百年,经久不衰的原因。
在“岁月静好”的表象之下,我们也应该从中得到启发和反思,沈复摇摆不定的性格缺少果断坚定,自我满足于“小世界”,却在现实面前处处为难,令人唏嘘可叹。文章第二篇是盆景花栽、亭台楼阁见闻,如果单独拿出来看,俨然一个富家公子玩物消遣的舒适乐园;第四篇是游历山川,遍布祖国名山盛景,“吃喝玩乐游,他是第一名”真的不是徒有虚名。
如果从时间轴来看,四个篇章之间,各有交错各有延续,《坎坷记愁》始终贯穿一生。而沈复巧妙地分章记录,独立分类,他是不是在掩饰什么呢?如此浮生的自我沉醉,是不是对现实的逃避呢?
“奉劝世上的夫妇,固然不可彼此仇视,却也不可用情至深。俗话说:“恩爱夫妻不到头”。像我这样,就是前车之鉴。
沈复于46岁写下此书,在人生暮年之际回顾过往,是家破人亡的悲苦多一些,还是这些闲情雅趣更重要呢?
“作家不幸是文坛大幸”,正是沈复生活中如此的“渣”,才有了艺术上如此“雅”的作品吧。
沈复悲剧有个人原因,也有家庭因素,更是社会阵痛的必然
沈复深爱陈芸,却又不反对纳妾;说他看不惯幕僚卑鄙之状,却又四处求职。他是矛盾结合体,优柔寡断中不知作何选择,性格决定人生路口时向左还是向右。
在面临父亲母亲的责难时,他却选择了沉默,和当今社会的“妈宝男”一样,愚孝中却埋下了苦果种子。父亲令他搬出家门,他搬走了;父亲让他跟随幕僚学习,他乖乖听话去了,一切都是言听计从,遵从安排,全无个人主见。沈复没有谋生能力,过分依赖于家族庇荫,这是环境使然。
清朝中期,经济发展迅速,社会价值里对钱财观念日益重视,许多文人放弃了传统儒家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读书观,底层文人高不成低不就,固守身安心乐,找不到应有的社会位置,终被湮没于时代洪流巨浪。
沈复的悲剧是客观现实,他想掩盖“渣男生活”成为“艺术佳作”。
在《浮生六记》里,他实现了这个愿望。